古槐

杂坑大鸽子

过去(上)

*春燕视角

*第一人称

*轻度ooc

*代发 原作@傾 

*历史相关

*贺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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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白泽先生抱我回来那天,我见到了他。
 那时他的发还没有蓄过肩,小小的一个人立在庭院中,眼里流淌着阳光般的骄傲,手中持着一枝刚采下的牡丹花,许是因为沾着朝露,浅粉的瓣是格外的娇美。白泽先生唤他一句,他听见白泽先生的喊声,慢慢走过来,一步一步落在花间,然后站在我的面前,伸出手来,那枝牡丹递到我的面前,软软的童声:“你就是燕子妹妹吧,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!”看着他小脸上的认真,我伸手接那枝花,谁知手上扑了个空。他避开我的手,直接把那枝花插进我的发,退后两步,歪着脑袋打量我片刻,忽的笑起来,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,“真好看。”从此,我最爱便是牡丹。牡丹重叠的花瓣,我将它画上眉心,种在心里,同初见那天刻在心里。
  白泽先生真的是一位温雅的善人呢,他请来女先生,教我琴棋书画,诗词刺绣。他却淘气的不行,扒在窗边,从窗户的缝隙里悄悄偷瞧我绣花。我兀自是暗暗开心的,表面上也是装作不知道,一针一针只绣好我手里的帕子,倾耳听姬发揪着他耳朵拖去书房训斥。于是我一停下,去园中散心,偶尔遇见他,他一本正经地问我好,却挡不住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几转,狡黠的环顾四周,见周围没人,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小心包裹的东西,“燕子妹妹,我刚才在厨房找到了这个……你最爱吃的,要吃吗?”我自然点头,他便将油纸打开,从里面拿出一块酥饼,掰开来,一大一小,毫不犹豫的把小的一块递给我,我哭笑不得,于是立刻伸出手去抢大的那一块,得手之后马上塞进嘴里,看见他呆呆的望向手中剩下的那块,又抬起头看看我,我不禁笑起来。见我笑了,他也笑了,吃掉手中的酥饼,看着我:“燕子妹妹,你这样真好看。”不知怎的,脸上有点烧得厉害,于是详装恼怒,背过身去
  待到他个子高起来的时候,白泽先生渐渐不大出现了,给我请的女先生也是换了几位,我们偌大的房子竟变得有点冷清。这样也好,他也算是开始懂事了,已不再是天天上树掏鸟蛋的淘气孩子了。他有时不在家里,我就少了些乐趣,只能以读书来打发时光,我正读《诗经》,《桃夭》中的女子仿佛在我面前,“之子于归,宜其家人”,无端的,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,心里浮现出他的样子来,是呀,我是他的家人。细想来,那时,他已有了少年的样子,极有朝气,极耀眼的样子,偶尔的思索,叫人移不开目光。他们政务上的事,那时我还听不懂,只知道嬴政叫他去谈论,为他的绝妙点子连连称赞。我不便出门,就托人带回一些他现在总看的书,请女先生教些他学的事务,这样总算能在他写东西时帮得上腔,有时也同他谈谈类似事宜。白泽先生每每和他交谈,我也总记下些,虽一时用不上,学一些也是好的,我是多么希望能同他交谈他感兴趣的事啊。
时间天天过去,每每见到他认真读着一卷卷竹简,读到夜深,油灯添了又添,我自是心疼,又不好相劝,就煨了汤,做了点点心给他送去,瞧他喝了,也好稍微休息一些,解解乏。他每见我来,就搁下手头的事务,非要与我一同喝,我也就陪他坐着,说上几句“不早了,你还是休息一下莫累坏了”“天气可是冷呢,还是把火燃旺些不要着凉了吧”“又熬得这么晚了是要作甚,倒连累我大半夜的陪你读苦经”听我碎语,他不恼,就只是朝我笑笑,“不多了不多了,只几卷了,燕子妹妹,你睡去罢”我倒是怕他分心又要熬得久,收拾了碗筷就离开,他也只是笑道夜安。他有时得闲,和白泽先生闲聊,言语间有一位名叫吕雉的夫人,貌美聪慧,政治颇有建树,虽有时手段残酷令人畏惧,却很谈得来。我有些好奇,便去见见。正处高后四年末,刚刚囚黜少帝,密杀之,改立刘弘。那时的她眼角眉梢有着些痕迹,但眼底一片清明淡漠,虽然位高权重,却端庄自持,其实是位值得敬重的女子,我坐于她的对面,摆开了一局棋。或许在旁人眼里,她心狠手辣喜怒无常,几番交流,她言语间的寂寞告诉我,她也不过是一位寂寞无奈的伤心人。她同我讲他,夸赞他的机敏勤奋,气度不凡,语气里是淡淡的坦然。一局至尾,她落下手中最后一字,目光投向我,“姑娘的棋艺甚佳,已可与他比肩。”我正欲作答,她又开口道:“您甚是在意他。”语气不容置喙,我心里微微一动,有种被看穿的感觉,却淡淡开口:“是如此,他毕竟是吾家人。”她似笑非笑,沏下一杯清茗:“既如此,请用些罢,甚是好茶呢。哀家无姑娘您这般福气,能有如此优秀的家人。”我迎着她目光看去,古井般沉静的目光,竟叫我霎时慌了神。我急急忙忙搁下杯盏,几乎是跌跌撞撞般起身,一句告辞。现在想起,那时姿态一定狼狈极了,我确是在意他的,当时不过是小女儿心态,不愿叫人知晓罢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T.B.C—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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